沈砚修

叶修控。圈名言晚。529粉丝开启点文,每月一个,如果会有这个机会的话(不会有的,死心吧!

【双叶/all→叶】经年如梦




*古风背景脱离原著设定。

*兄弟养成,小虐怡情,私设如山。

*不是不接受虐,只是不接受为虐而虐。



靖安三十一年五月末,靖帝叶秋驾崩,终生未娶,享年三十八岁。举国哀悼,发国丧七日,禁歌舞酒肆。

谁也不知道,靖帝在留下遗诏后并未选择在卧云宫被朝臣等待着死去,而是由国师喻文州带着出了宫,来到了前摄政王——也是其兄长——叶修的王府。

叶秋躺在叶修曾经沉眠的塌上,轻轻地闭上了眼,声音因久病而有些干涩嘶哑,“国师给朕讲讲他去世那天的事情吧,以往总是不敢听,如今…便也罢了,我也好下去陪他。”

喻文州悄然低眉,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容颜也沾染了一些怀念与痛结,他抬头看着窗外的枫树神色温柔缱绻,那是叶修生前最爱的树。

“陛下要听那臣便讲讲。那日…”


那日叶修仍被幽禁在王府之中闭门思过,宫里来旨,责他专权独利,武断专横,宣旨太监刘皓的声音太过尖锐,叶修有些不耐地掏了掏耳朵,神色自若,姿态散漫,仿佛被责骂的人并非是他似的。

“王爷,接旨吧您嘞!”刘皓的声音带着藏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和洋洋得意,仿佛叶修落难就能带给他多少好处一般。

懒得理会刘皓的小人姿态,叶修笑了笑,接过圣旨,“好,公公若有其他话,不妨一道直说了罢。”

“没了,王爷好自为之,咱家先行告退。”

其实并不是没有,叶秋让刘皓带话给叶修,只要他肯跟自己低头,他至少会放他一条生路。然而刘皓因一己之私,巴不得叶修悲惨地死去甚至无人知道,又怎么会留生路给他呢?

听到刘皓说没有其他话了,叶修依旧是那副神态,就连细微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叶修慵懒地将自己放倒在贵妃椅上,双腿交叠,抬头看着桌上的东西,“那壶酒…”

“是陛下赏赐给王爷的。”刘皓没等叶修说完,便抢先答道。

叶修笑了。


而听到这里的叶秋顿时坐了起来,神色有些激动,却因为病体沉重而咳嗽不停,“咳咳…不!咳咳!朕没有朕没有朕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明知叶修根本不会喝酒,又怎会赐他酒呢?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喻文州神色平淡地看着床上情绪激烈的帝王,丝毫不为所动,也不答话。他对君王没有恨,但却不是不怨,不管是不是他赐的毒酒,但叶修终究是因他而死,若不是他,叶修那样无欲无求又聪慧至极的人是不会到那种地步的。只是那人临终也只是笑着嘱托他好好辅佐这个无情的帝王,神色之间,竟无丝毫怨悔。

“刘公公走后…”


刘皓离开之后,顺便也撤走了用来监禁王府的守卫,刘皓虽然希望叶修逃跑,这样就有足够的理由折磨他,可是同时他也明白,以叶修对这个国家和皇位上那位君王的忠诚和热爱,他是绝不会逃跑的。

叶修命人请来了朝中诸多大臣,朝中重臣几乎不是他的门徒学生就是他的朋友知己,唯一对立的一位异姓王爷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跟他政见不同罢了,两人实际并无任何冲突不和。

“今日我请诸位来,想必诸位也知我所托何事了罢?”叶修长身玉立,难得的十分正经没有一丝一毫慵懒之态,他眉目温柔,言笑晏晏,褪去了往日脸上总挂着的嘲讽意味儿十足的似笑非笑,众人竟都有些不甚习惯,“陛下他…我就托付给诸位了,还有这大靖江山,也一并托付诸位了。叶修在此先行谢过。”

“真的…不可转圜了吗?”左相王杰希的声音微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克制自己不要哽咽出声,那会让那个始终微笑的人为难。

叶修微微颔首,笑着回答,“大眼儿啊,你以为哥乐意去死吗?有其他办法我当然愿意尝试赌一赌,但不是以大靖和…叶…陛下做赌注。”

王杰希没有错过叶修在快说到叶秋的名字时,眉眼中饱含的柔情,那其中究竟包含了多少爱意和纵容他一点儿都不想了解。

众人沉默,而在这难言的沉默中第一个爆发的,居然是地位如日中天却寡言少语的当代第一战神大靖定国将军周泽楷——

“我带你走。”

青年的语气坚定而不容拒绝,叶修愣了一下,看着青年那一张成为无数闺中少女梦中情人的俊颜,正了脸色,颇为严厉地说道,“周泽楷,你是大靖的将军,是大靖所有百姓而不是本王一个人的守护神!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乱世之中哪有你任性的资格?”

看到青年微红的眼眶,强忍着不肯落泪的表情,叶修终是放柔了语气,不忍再苛责于他,“小周,你可得代替我好好守护大靖啊,就当是…就当是为了我。”

周泽楷别过脸,他不想答应,因为他知道答应之后,叶修就会永远地离开了,可是他也无法拒绝,那可是叶修啊!是将他从敌军马下救回来并且毫不藏私亲自教授兵法武功的叶修啊!是他放在心底多年一直敬重仰慕深爱的叶修啊!

场面又陷入僵持,不过叶修知道,这些人没有拒绝,就代表他们答应了。此时他也有些庆幸在这儿的是周泽楷而不是黄少天,作为大靖最顶尖奇袭军统领的黄少天可就没周泽楷这么容易打发了。

“干嘛呢你们?我这还没死你们一个二个就跟哭丧似的脸还能不能好了?”叶修对于这种沉默的气氛着实有些难受,所以又恢复了平时的态度,试图让众人不要太过于伤感。只是在今日——这个大家都知道是最后见他的日子——终究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你也别说了,我们的心思你什么都看得明白,所以也不必如此,你所托付的,你所热爱的,我们自当竭尽全力替你守护。”喻文州收起了平日里温暖和煦的笑容,说话的语气虽坚定,但叶修仍然听出来了一些微微的颤抖和哽咽,他轻轻一叹,何苦呢?喻文州明明是最善于隐藏情绪的人。

“文州你留下,其他同僚,你们且回吧。诸位的厚爱,叶修愧不敢当,今生无缘,只求来世再报。”言罢,叶修深鞠一躬,做了一个最隆重的揖礼。众人终于忍不住了,纷纷以袖掩面,擦掉夺眶而出的泪水。只有周泽楷,静静地看着叶修,像是要将他深深地印在脑海中一辈子不相忘似的。

待众人离开后,叶修将一个木箱子交付与他,箱子不重,喻文州估计里面应该是几本书。

“我平日里什么都嫌麻烦,却养成了记下每日要事的习惯,呵!”叶修自嘲地笑了笑,“这些是我这二十多年以来记下的大靖的要事,我将它交给你。里面还有一本…罢了,随你处置吧,反正我死之后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什了。”

喻文州珍而重之地抱着怀中的箱子,看着叶修一步一步走向桌上那壶毒酒,抬手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含笑着一饮而尽,然后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红得刺目,险些灼伤了喻文州的眼。他想奔过去抱住叶修倒向地面的身体,可双腿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身白衣沾染尘土。明明已经说不出话了,而叶修的口型却在说——

叶秋,后会无期。


“叶修他留下的…咳咳!那本特别的东西…咳咳咳咳…是什么?”叶秋撑着身体,焦急地问着喻文州。

喻文州从怀里摸出一本厚厚的手记,递给叶秋,“就是这个。”

“经年如梦,后会无期…”叶秋轻轻地抚摸着手记上熟悉的字迹,那是叶修写的字,没人比他更熟悉叶修的字迹,因为他曾被叶修手把手教习过书法。

叶秋颤抖着手轻轻翻开手记的第一页。

“皇上临危托孤于我,定不负所托…”


第二页。

“叶秋淘气异常,不善权谋诡计…”


第三页。

“叶秋心性纯良,生在帝王家着实难为于他…”


第四页。

“奸吝宵小又如何?定尽除之…”


第…

“今日不该打疼他,他年纪尚轻,贪玩实属平常,明日趁着他过生辰好好安慰安慰他罢,一定要认真跟他道个歉…”

叶秋记得,那日他因贪玩儿不想去太傅那里听学,躲在御花园一上午,不小心掉进了池子,被侍卫捞起来之后便感了风寒。叶修从王府赶到皇宫之时额头上全是汗珠,面色不虞,对他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往日温柔,他本来身子就不爽利,一时就十分委屈,顶了嘴,“我是皇帝!难道我连玩耍的权利都没有吗?那我还做这皇帝干什么!”

闻言,叶修气极,扇了他一巴掌,两人同时愣住了,不过叶秋先反应过来,迅速推开了叶修和照顾他的宫女跑了出去。叶修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那是叶修第一次后悔做一件事,他闭了闭眼,在心理唾骂自己:叶秋还那么小,那一巴掌不知道打得他多疼…

在枫树下找到蹲在那儿的叶秋时,叶修蹲下来,张开双手朝着叶秋,“叶秋,过来,哥哥带你回去。”

“你打我…”叶秋委屈地控诉,双眼通红。

听着少年哽咽却故作坚强的声音,叶修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就从那开始,叶修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生一定要守护好叶秋,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他,让他受委屈,包括自己。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哥哥以后会好好保护你。”
听着叶修轻柔的声音,叶秋终于忍不住向他跑了过来,也控制不住地小声呜咽起来。叶修默默地听着,抱起叶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他。已经十三岁的少年着实不轻,多年案牍劳形未曾练武的叶修其实抱得很累,但少年紧紧搂住他脖子的手却让他怎么也狠不下心将他放下来。





第五十四页。

“叶秋欲自立于天下…”

那是他十五岁那年,在某些人刻意地挑唆下,他想要尽快亲政,便开始跟着太傅认真学习治国之道,甚至瞒着叶修学习君王谋略权术。叶修知道后,并未多说什么,甚至连原因也不问便亲自教他,毫无保留。

在叶修的亲自教导下,叶秋进步得很快,不过几日,就已经能初步处理一些国事了。当时他的心里充满豪情壮志,意图开创一个盛世。叶修只是默默地支持他,为了他几乎六亲不认地扫清障碍,因此也得罪了不少的人。陶轩崔立便是其中之二。





第六十九页。

“今日便还政于他,叶秋终非涸辙之鲋,如今…”

叶秋十八岁生辰那日,他开始亲政,叶修从摄政王位退了下来后便很少过问国事。在叶秋批阅奏折时,也不再从旁指点,提出自己的意见。叶修的生活便是每日在王府中晒晒太阳,养养花草。

那时的叶秋对叶修已经产生了隔阂,聪慧如叶修又怎会不懂呢?他只是不愿去深想罢了。





第七十二页。

“战乱突起,苟活于乱世,岂敢置身于世外…”

靖安十三年,三国来犯,诸王并乱。叶修领兵征战四方,片刻不敢休息。而为了平定这一场动乱,叶修整整花了四年,又用了一年时间巩固边陲重整江山。他中间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最严重的最后一次伤甚至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在回到都城时,叶修其实已经重伤昏迷近半月了。叶秋本是想看看他,却被叶修的暗卫邱非拦住了,因为他担心叶秋会对现在毫无反抗能力的叶修有谋害之心,并且出于多种考虑,他还不能将叶修重伤的消息告诉他人。所以在陈夜辉等近侍的挑拨下,叶修成了不尊圣上,自恃过人,因为战功彪炳就目中无人的奸臣。

两个月后,叶修终于清醒了,收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叶秋开始耗费心机想要收回他手中的权利。叶修轻笑一声,他心思玲珑所以怎会不懂功高盖主这句话?只是他以为叶秋待他终归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于是,叶修开始不动声色地放权。

他要职位?给。

他要兵权?给。


一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灼伤了叶秋的心,甚至开始无比痛恨起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明明…明明他是那么温柔的人啊…

喻文州曾经问过叶修为什么要将兵权交出去,他知道叶修不会不明白兵权对当时的他来说就是一张保命的底牌,但在叶秋要的时候,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交了出去。喻文州记得叶修当时一脸宠溺柔软,温柔地看着窗外的枫树说道,“有什么不能给的呢?只要他要,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他,这区区兵权又算得了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他,我最怕的是他什么都不要。”





第八十八页。

“叶秋长大了。”

这一整页纸就只有这么一句话,下笔之人在笔尾处顿得过久,导致纸张都有些浸染了。

叶秋静静地看着这句话,将近不惑之年的人就这样呜咽着哭出声来,泪水滴落在泛黄的纸张上,晕染出一片水渍。他一点儿也不想长大,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一辈子当那个被叶修抱在怀中的小男孩儿。





第九十二页。

“如今一身轻松,赋闲在家也无不可,寄情花草树木亦是一种生活,只是再难见到叶秋…”





第九十六页。

“幽禁也好,只是不能去茶楼听听说书了,上回听的还没听到结局,真是可惜了…”





第九十八页。

“是时候准备后事了,到时候想办法让文州他们来一趟罢。”


第九十九页。

“今日天气很好,院子里的枫叶红了一些,”

这最后一篇尚未写完就结束了,一切都停在了靖安二十一年五月末。

那天是叶秋的生辰,可是叶秋却不知道,那天也是叶修的生辰。叶修只是整整比他大十岁而已。先帝托孤那年,叶修其实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而已,却为了他,要肩负起足以压垮他的重担。


“他临终前让我记得每年对你说生辰快乐,叶秋,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你也向他道一句生辰快乐。如果他还活着,今日他便四十八岁了。”喻文州的声色淡然,此时他根本没将叶秋当做是掌握他生死富贵的皇帝,而只是一个人,一个敌人。喻文州不否认,他此时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这种负面的情绪本不属于他,但他却控制不住。

听到喻文州的话,叶秋只觉得就像被晴天霹雳砸在身上一般,他才明白,他的确一点儿也不了解叶修。不了解他的为人所以才听信小人之言不信任他,不了解他的性格所以才会觉得他功高盖主目中无人,不了解他的感情所以才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为他叶秋做出的每一个决定,不了解他的一切所以才会连他的生辰是哪一天都不知道…

“叶修…哥哥…生辰快…”还没等叶秋说完,他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手中紧紧握住的手记也随着脱力掉落在地上。

喻文州仰天闭了闭眼,无声地跪了下来,没有理会眼角滑落的泪水,只是弯腰捡起了那本手记。抚摸着封面上的“经年如梦,后会无期”。


众朝臣在确立好下葬日期以后就下朝了,只留下几个如喻文州周泽楷之流的重臣。

“将他与叶修合葬罢,想来叶修痴恋一生也该得些善果了。”王杰希淡淡地说着。他们这些人,又有谁不是痴恋一生呢?

拦下了神色激动想要反驳的黄少天和一脸不赞同的周泽楷,喻文州微笑着接话,“就这么办吧,叶修应该也希望能陪着他,下辈子继续保护他。”


最后,几人将叶秋与叶修合葬,没有金银珠宝字画古玩陪葬,只有叶修的那本手记。

刻墓碑时,周泽楷轻挽剑花,在墓碑上刻下“经年如梦,来世可期”八个字后便转身离去。


之后,大靖统一了周边国家,强盛之势古来无双。

数十年后,大靖国师战神丞相等重臣相继去世,死后都葬在前摄政王叶修的坟墓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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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就算完啦!

说是刀其实我也没觉得有多刀,毕竟我是真的不会写虐文。其实想到的时候比这个虐多了,但写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可能我真的对叶叶下不了手吧。就像这篇文,虐的其实只有叶秋而已(啊我对不起叶秋弟弟嘤嘤嘤)。

在我看来,叶修就是会为了自己热爱的队伍,热爱的人选择一退再退,一忍再忍的人。所以才会越了解这个人就越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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